奈若何

[楼诚]细水长流 巴黎日记2

细水长流——巴黎日记 2

巴黎从未下过如此大的雨,仿佛要把所有的污秽都洗掉

盛夏的炎热并未被瓢泼大雨所冲刷,反而升腾着热气,弥漫着熏人的气息

小巷中跌撞出一个狼狈的身影,满身的血和泥泞,靠在一家花店的门口,任雨水冲刷着身体,连敲门的力气也没有。穿着粗气,袖口闪出一点耀眼的光亮:凌晨三点

不消一会儿,花店门开了,看到地上的人,急忙把他拖近屋里,小心翼翼地看望周围有没有察觉的人,“砰”地一声,关紧大门

花店里急忙有几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医护人员拿着急救箱冲出来,浑身湿透又血淋淋的男人在一番紧急包扎擦拭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是一个面目英俊沉稳的青年。青年稳住颤抖的身体,:“有人伏击,已歼灭,任务完成。”单单说了这几个字男人也已经满头大汗,“给我拿一部电话。”


已经凌晨了,整个巴黎接受着瓢泼大雨的洗礼,但仍有一束灯光固执地闪烁着,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阿诚毫无睡意

蜷缩在床前呆呆地望向窗外,心就像被腐蚀着,痛地快要无法呼吸

明楼今天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从何时开始,明楼渐渐地开始晚归甚至不归,从一月一次到更加频繁的一月五次。哪怕日子还是如常一般平淡温馨,阿诚还是能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凛冽气息,就像地震前慌乱逃窜的小动物,这是阿诚的本能,从来没有错过

明楼这个月有五天都没在家里,而现在还没回家

于是阿诚逐渐养成了这个习惯,每当明楼不来的时候便躲在床边静静地待到天亮,他不知道这别致的寓所竟然会这么空旷冷寂,他不知道明楼已经占据了自己所有的生活情绪思想,没有了他便无事可做,只能像《娜娜》里的结局那样,在屋子里面腐烂破碎,连带着早已揉碎了的心。

“叮铃铃铃。。。”刺耳的响铃声打破了持久的平静

“喂,阿诚吗?还没睡?”是明楼,断断续续的声音

“是,我在赶一篇论文。”阿诚说

“我这两天比较忙,先不回家了,嗯——”,对面响起一阵咳嗽,“你好好照顾自己”

“好,”,阿诚说,“那个,大哥,我有女朋友了。”

对面一阵沉默,“好。”嘟嘟嘟嘟——

过了好久,阿诚才想起要把电话挂掉,事情好像正在向阿诚最不想面对的方向发展。阿诚清了清扰乱的思绪,把电话手柄丢到床上,旁边是一箱崭新的美制勃朗宁M1900


城市的另一边,刚挂断电话的青年彻底陷入了昏迷,手里紧攥着电话。


三天后明楼回到寓所,日子又如往常一样,上课的上课,兼职的兼职。唯一的不同就是两人都有了自己的秘密,隔三差五不见人影是经常的事。明楼的心事无从探索,阿诚也不想去猜,甚至不敢去猜;而阿诚的心事——明楼强迫自己归为新女友的原因,哪怕愤怒心酸地要死,也还是开心阿诚终于有了除自己以外的生活,或者不想接受阿诚有了除自己以外的生活,便不再多问。

日子中唯一的起伏便是明堂到了巴黎,对阿诚的香水品鉴赞不绝口,硬生生地缠着阿诚辞了在画廊的兼职,一周三次到明家香那儿看账本,明楼对此哭笑不得,调笑明堂雇佣童工,还对自己人下手。

夏天快要过去,凛冽地阵风和渐黄的树叶无不提示着人们秋天的来临。明楼越来越忙了,随着任务一次又一次的出色完成,在国共的双重身份地位也越来越高,责任越来越重,明楼已无心探察阿诚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出门,不归,一次比一次苍白的脸色——这绝不仅仅是恋情不顺这么简单。明楼暗下决心等这段时间过去,要好好和阿诚聊一聊


而此时的阿诚,则瘫在一间处于二层的空荡公寓里,旁边则是一家狙击枪。没错,阿诚刚刚杀了人,人生中第一次杀人让他无所适从。当然,任务是圆满完成的,干净利落,从子弹射出枪管的时候阿诚就知道对面大楼里谈笑风生的商人必死无疑,天知道他模拟了多少遍。但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绝对不像打中了靶心一样毫无反应,事实上,阿诚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不再完整了,如此轻易就剥夺了一个人的生命,哪怕他罪大恶极,但也许他还有爱他的伴侣,父母,甚至孩子,就像明家对他一样的存在。阿诚多希望这时候有明楼在,就像当他以前失手打碎了家里的花瓶的时候那样,把自己圈在怀里低语:不要怕,不要怕,没有人怪你 ,大哥在这儿 ,不要怕,阿诚。。。。。。

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甚至庆幸明楼没有看到如此不堪,沾满鲜血的自己。并没有一秒不在担心着victor的警告

那天在溪水边,victor边好奇地看着阿诚用自制的鱼叉捕鱼,边说:“阿诚,虽然这是私事,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你哥哥很危险,不要离他太近;”阿诚紧张地手一松,鱼便从指尖溜走,“阿诚,你知道我喜欢你,我毫不否认这一点,哪怕在你拒绝我之后我还是一样喜欢你,所以我太知道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什么样的了,你哥哥看你的眼神炙热地可怕,绝不单单只是兄弟间的感情,” 

阿诚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喜欢自己?这是真的吗

“但是,”victor接着说,“我父亲曾经不经意间说过,明楼有国民党的嫌疑,你知道,哪怕巴黎这么不受干扰的样子,现在是战争年代,和任何一方扯上关系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

国民党啊,阿诚痛苦地想,最远的距离不过于此。苏珊说过,阿诚是这几年来身手最好的特工之一,没有完不成的任务,但是,如果对面是明楼,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去掰下扳机。。。

回到据点,阿诚打开箱子开始擦枪,他已经习惯了这动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静起来,他摸着枪管,感受这冰凉顺着指尖流向血液,就像这枪本身就是和他一体的。。。苏珊看到阿诚兴奋地扑向他,看到阿诚条件反射性地阻挡才姗姗收回手,恭喜他又一次完成了任务,阿诚扶额,他的“女友”,这个红头发带点雀斑的法国女孩儿永远是这么阳光,和自己完全不一样,不知道组织为什么让她作为自己的监管人,而且到现在他还没有习惯法国式的浪漫拥抱。

苏珊看着阿诚小心翼翼地把枪收好,才开始指示接下来的任务,“是时候让你见咱们共产国际的头儿了,恭喜你!这说明你终于真正是我们党的一份子了。他马上过来,这是个惊喜。”

“阿诚,欢迎你的加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肥胖的身影

阿诚错愕地看向他,“明。。。明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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